传说战马造国时期有三样圣物流传下来。一样是其圣徽,来源于引导圣王踏足圣光应允之地的马驹“厄伯斯”。一样是圣剑,正是圣王马文思用于斩断邪恶,受天堂诸光所祝福的银剑。最后一样是圣杯,传说在战马建国之日,“辉煌者”阿兹比尔踏着彩虹下凡,将此杯和杯中之酒赐予圣王,马文思饮下圣酒,而获得神性。
——摘自 《战马神话集》魄伯·伊安努主编
下雪了。
虽然是小雪,但在雄鹰旷野当中也是十分少见的情况。进到冬日,草或许会打蔫儿,花朵或许会枯萎,树木枝干上的叶片也或许会统统的掉光,但下雪却是重来没有过的……更别说现在还没到冬天了。
进秋的第三个星期天,空气越来越冰冷了。“铜胡子和粗壮的手臂”坐落在一座小小的山丘背面,如果你想从灯芯镇到碉堡城……或是北上前往首都。这座旅馆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,既温暖又可靠,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反常的天气里。有谁从那细细的雪里钻出来,不想到火炉边上去坐着,或是喝点什么饮料暖暖身子呢。
一行人将马匹栓好,推开旅店门的时候,正赶上老板在抱怨着什么。旅店的老板是名铁灵……一种虽罕有但并不少见的生物。正如他们的名字一般,他们有着一副钢铁铸造的身躯,看上去像是某种结构精巧的机械,而非生灵。老板坐在柜台的一侧,他铜制的胡须上下抽动着,正以齿轮卷动般的声音大声的向靠在桌边喝酒的男人发牢骚。
“你能想象我的伙计从村子里将货买来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吗?”老板将不断抖动的胡子捏在手里,胡须在指间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响声来,“那群人将一楼的门窗打里面钉死了,从二楼吊着一根绳索下来,捆着一个篮子。我的伙计只能把钱放进去,他们才愿意把货物再像这样吊下来!”
“这还是我的熟人!”老板的声音越来越高,“其他人干脆就不再做生意了,他们像是过‘万灵节’一样把自己锁在家里,拒绝和一切‘外面来的人’说话。每天都这样,每天!”老板好不容易才停止了胡子的抖动,它们激动得几乎从那铁做的脸庞上跳下来了,“本来我能卖你更好的酒的……但那个酿酒的连回话都不敢,那个长得和熊一样的壮汉!”
“长得和熊一样的是屠夫老比尔。”在一旁扫地的伙计纠正道,“卖酒的瘦得和猴子似的。”
“噢……反正他们这样已经大大的影响到了我的生意了。”老板摆了摆手,他已注意到了新来的客人们,用铁制的手臂撑着自己站起来,“欢迎你们,虽然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提供给你们,但有一些自己酿的蜜酒……还有土豆,多得吃不完。”
霍文路德走在最前面,他拂去肩甲上未融的雪,走到柜台前面来。霍文路德眯着眼打量着老板铁做的身躯,在心里拿捏着说话的语气。
“呃……”老骑士摸了摸下巴的胡须,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,“今天可真……冷?”
“百年一遇,对吧?”老板的胡子扬了扬,似乎那表示他在露出个笑容,“脱下铠甲到火旁边坐坐吧,别搞得自己紧张兮兮的。”他扫了眼霍文路德和蕾伊的装束,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。
泽诺早就已经坐下了,她偷偷的坐到了那在喝酒的男人身旁,悄悄的从桌子上摸走了一块肉干……没有人注意到她。那男人正端着酒杯,盯着圣武士背上的银剑呢。
“昨天也是那么冷吗?”霍文路德点点头,坐到了男人的对面,但他仍望着老板,“这两天有没有一支商队经过这里,他们或许带着一名伪兽人女孩儿?”
“昨天还热得像夏天一样呢。”老板摇了摇头,“有商队经过,但他们没有停留……他们想要向我买些补给品,但我自己的储量也不够了。”老板的胡须又开始抖动起来,“我把我的困难告诉了他们,但他们一点都不关心,就说了一句什么‘没有就算了。’便走了……这是商人应有的态度吗!?”
“那伪兽人女孩儿……”霍文路德打断老板的抱怨,提醒道。
“嗯?这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“是有一个女孩儿。”扫地的伙计插话道,“小小的,看着不会超过十四岁这样。是不是伪兽人就不清楚了,因为她穿着斗篷,就和她一样。”伙计指向正在啃肉干的泽诺。
“唔……”泽诺快速的将肉干塞进了嘴里,像只着急的仓鼠。
“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?”霍文路德没有在意这些,他直勾勾的盯着伙计。
“永恒城吧……我猜。”
“谢谢。”老骑士耸了耸肩,叹了口气。
“说起来,我们有点饿了。”蕾伊捉着戈什的脚不让它在大厅里瞎飞,又把在胸甲里乱窜的瑟塔莉亚捧出来,然后才能将那铠甲脱下。她一边将肩甲松开,一边望向老板,“有什么吃的吗?最好是肉。”
“有人告诉过你,德鲁伊是不吃肉的吗?”变作松鼠的瑟塔莉亚爬到蕾伊的肩膀上对她说话。
“我又不是德鲁伊……”蕾伊皱着眉头盯着瑟塔莉亚的双眼,但她实在没有办法从一只松鼠的眼神中看出她是不是在开玩笑。过了一会儿,蕾伊叹了口气,冲老板摆了摆手,“呃……肉不要了,请给我拿点吃的来。”
“我开玩笑的。”瑟塔莉亚轻轻的笑了,“虽然我是不吃的,但我不阻止你们。”
“我们也没有肉可以卖了。”老板的身子抖动了一下,似乎是想耸肩,“在旷野里不论养什么都会给该死的恐龙加餐。去村子买的话……”
老板的胡子咔咔咔的抖动起来,他激动得又要把“从村子卖货的场景”再说上一遍。这时候,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放下酒杯,忽然插话了。
“那村子我去过了。”男人伸直了腰杆,背顶在桌子的边缘上,以保证自己仅靠转动脖子就能看清楚在场的所有人,“村民拒绝和我交谈……他们只把自己锁在屋子里,大声嚷嚷着让我滚。”
“你觉着这会是因为什么呢?”男人的目光落在霍文路德的身上, “你是个圣武士吧?”
老骑士没有回话,他只是疑惑的打量着那个男人……灰色的布衣,穿着皮靴。头发剃得很短,胡子却没怎么刮,留得长长的。宽大的手掌上留着经常拿握武器的痕迹……但怎么看都像是个邋遢的佣兵。
“你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呢?”霍文路德望着男人的眼睛,男人也回望他,“你接受了雇佣?或者说……”
“只是出于兴趣。”男人将手指伸到脖子边上,将藏在衣服下面的挂坠挑出来给圣武士看。那坠饰是一枚银做的环,环的中间雕刻着倒扣的杯。
霍文路德点了点头,这枚吊坠能解释这男人为什么会对那村子的事如此上心,以及为什么他的衣着行为又是那么的随意……他是一名圣杯骑士。
传说战马的圣杯曾在某一个时刻失窃过……与其说是失窃,不如说是它在那时因为什么原因而不知所踪了吧。于是一支奉命寻找圣物的圣武士踏上了他们的旅程,这便是圣杯骑士的起源。到了现在,这个组织依旧存在,但他们的目的早已不是寻找圣杯,他们脱离了战马规则的束缚,奉行自成立以来的信条在各地旅行……寻找那些古老时代留下的神圣遗址,驱逐他们所见的邪恶。
“要我下判断的话,可要等我亲自到了那镇子才行。”霍文路德紧紧的盯着那男人的眼睛,“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?”
“是魔鬼。”圣杯骑士立刻回答道,“应该说是,魔鬼的信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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